活着就是为了建设极圈。

已挂文章不补了
嗷3&wb:酿酒酿不酿

【温周】故人早晚上高台

*速打产物,魔改剧情看看就完了,嗑个快乐。

*是阿絮视角



一杯月色在院内被粼粼水波打出细碎的波光。夜色下,被灯火点亮的回廊曲折得像是没有尽头,细雪从天空飘落,落得太慢,时间都仿佛被凝固住,远远看去一片片如停在了半空中。

周子舒步伐轻飘地像团云雾,他绕过弯曲的回廊,终于看见了一扇房门。

推门而入,只见屋内的正榻上靠坐着一个人,那人身着红衣,黑发如墨。虽然闭着眼。周子舒心里却清楚,这人没睡着。

果然,对方侧头睁眼,视线直撞上他,而后眼尾淡薄的红随笑一同扬起:“终于来了,阿絮。我可是等得好生无聊。”


周子舒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他这几日好不容易入了眠,恍惚过后便来了这怪异梦境。梦中镜花水月,一切虚实都模糊得叫人辨别不清。

第一次来这时他还想努力张开眼,却发现徒劳一场。正纳闷时他被人拍了肩膀。转头先入目的是一双从未见过的好看的眼。虽然那人把折扇展开遮住了半张脸,可从弯起的眼角却能叫人看得出对方是在笑的。一身红衣衬得对方像那民间戏本里描述的吸人精魄的男狐仙。

周子舒回神,自我防护的壁垒在心里建起,便脚尖点起轻功后退了好几步。

那人见他如此,失望地收起笑,叹了几声,不知道在叹些什么。他正愣神猜测对方是何意,下一秒对方抬眼瞬间,手上那把折扇便飞悬绕过空中一圈从他背后砍来。


素未谋面的人突然要对自己大开杀戒,饶是在梦里,周子舒也忍不住纳闷后又想破口大骂。来不及多想,电闪雷鸣间,他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他分明时刻注意着那人的动静,却不知那人何时移的身。在他侧身挡开背后折扇时,竟然后退撞进了对方的怀中。

那人弯身右手环他,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懒懒散散身形好不正。左手刚随意抬起。周子舒便感觉到折扇的飞声止住,在他脸颊不到一寸的地方乖乖收住。与此同时,他抽出的剑尖也抵住了身后人的咽喉。

被剑直指命脉,对方却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自环住他后便不动了。只低笑凑在他耳旁,轻声道:“躲什么呢。要方才再晚一秒,美人被我的折扇破了相,这梦就该醒了。”

他们二人分明是下一秒便要开膛破肚的杀姿,却在此刻显得好不缠绵。


不打不相识,因缘这东西玄乎便玄乎在此。后来周子舒再入梦时见到这人也不觉得稀奇了。更多时候他只当是换了个地方打坐。听着在梦境里这个被他构想出来的人一声声唤他,同他谈天说地。

开始的时候他不愿理对方,可逐渐的,他也时不时会回应对方几句。都怪对方实在缠人,寸步不离地贴着跟在他后头,跟着他将这块院落溜了一圈又一圈,好整以瑕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目光黏人得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他第三次入梦时,距他脱离天窗已整整半月有余。那人难得不同他讲那些诡谲奇怪的故事,却一反常态地听他说话。

最后对方冷不防问了句。

“你如今游荡在中原,之后要去哪里。”


这个问题的答案太模糊了。周子舒想,他一直都是走走停停,从未想过自己要去哪。

眼前一切分明都是自己构想出来的,自己为何却连这种问题都回答不上来。

身后那人又开口:“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被困于条框之中,像你这般能跳脱而出去寻求自由的人只是凤毛麟角。我知道你想去找不贪不嗔不痴、无牵无挂的江湖。”

周子舒无言,虽说是在自己梦里,但他没想到居然能从他人嘴里听到这种话。

不贪不嗔不痴以外无牵无挂,这的确也是他内心所想的,最好的活法。

“浮生只合尊前老,雪满长安道。”那人悠哉起身,缓步到门前,恰是落下最后一个音时,他用力一把推开了房门。屋外在落雪,瞬间雪花夹杂北风从被推开的房门外飞涌进来。鹅毛般的雪好像在他推门的一瞬覆盖住整个世界。太冷了,周子舒打了个哆嗦。

对方回头看他笑,语调不紧不慢。

“故人早晚上高台,赠我…江南春色、一枝梅。”


“江南春景已至,桃花将开。何不来看看,阿絮?”


周子舒猛地一下睁眼惊醒,额角是身上七窍三秋钉开始疼出的汗。这东西平白又开始疼了起来。他虚力撑起身,脱出一口叹息,打坐看着天开始慢慢亮起来。


从那夜起他再没梦见过那人。

往后无数个辗转的子夜,他时常会想起第二次入梦时那个人坐在屋檐上将酒壶扔来,侧头看他、问他见过天光没有的模样。

那时候他只是接过酒壶睨了对方一眼,淡声道:“你若想见,子夜过后不睡,每日每夜都能见。”

听他这话,那人却不接了,笑了下又顺着他避开的话锋继续道。

“我住的地方很暗很黑,见不到光。自小我就发誓若有一天能走出去让我窥见一丝光……那光此后便不用独身苦渡,我自会去迎接。若见一面两面还不够,我定跋涉万里也要去追。”话语顿了顿,周子舒用余光能感觉到说话的人在盯着他。

“无论多少次。”


后来周子舒念着那些话,去寻了那人口中的江南春景。他打马踏过草长莺飞的三月,一路北下。

在江南住了些日子,虽说肩上背着罪与孽,身上是每夜的疼与痛。他仍旧没懂那人口中的天光是什么,也没真正做到那人口中的无牵无挂。但却见识了比从前更快哉肆意的江湖人生。

山水间,来去无拘束。


一日,他叼着草根,竹帽遮脸,正仰躺在石桥边眯眼看着天光。江南的桃花开得盛势,迷乱锦簇。艳阳太好,照得人此刻只想彻底昏睡过去。在迷迷糊糊间,他倏地想起来从前不知在哪里听来的一句话。


老一辈曾说过:梦见一个人三次,你和那个人就缘尽了。


这话他信。或许那人根本不存在,只是梦境构造的一场戏。又或许是上天可怜,派了个能懂他的人来为他排忧。那人于他或许不过是萍水相逢,这辈子再不会相遇。然此几场大梦恣意,他却此生无憾了。


不知那人此刻在何处,是神是鬼。他想。

如今他已找到了自己余生的江湖,却不知对方是否又寻到了心中念念不忘也想见的光。


河岸处有个紫衣小姑娘误会他是乞丐,好心跑来给他送酒,他打趣了几下,那小姑娘便要抬手切磋过招。他下意识闪过,翻身跃至一沓草堆旁,没想这一躲却把对方的好胜心给勾起。

小姑娘的胜负欲太强,居然径直就甩过来一鞭。他分明能避,却微侧过脸颊,闭上眼不想去接了。

世上万事便如此,有时候你挨了一鞭,吃点苦,要比躲开引来的麻烦少的多得多。

他余生不过百日,何必浪费时间纠缠于此。


只是这鞭却迟迟未落在身上。身侧传来熟悉不过的声音引得他一个激灵。

“阿湘,武功不行,眼光也不行吗?”


周子舒猛地睁眼,转身惊愕地望着身着白衣的那人,却是久久的沉默。他看着对方唰一声收了折扇,朝他挑眉笑。

一如梦中那般。


他从来不信所谓怪力鬼神,也不喜欢听那些坊间编排的神话故事。

哪有那么怪诞与凑巧的事情呢,他想。


只是和梦里那人脸庞长得一模一样罢了,不能算巧。


可是。

……


“又见面了,阿絮。”

心间啪嗒一声,如露水打在清晨的草地上。





FIN.

是双向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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