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自行避雷
*可配合咱家那张骑马出圈图食用
事情也不是在一瞬间就发生到如此地步的。
温客行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打着客栈的桌面。大战前夕,鬼谷中各方人心势力暗潮汹涌,恐怕早已乱成一锅粥就待他回去添这最后一把火。分明是千钧不容缓之际,可周子舒的雨露期偏偏在这个时刻到来。
于是他那句‘我要走了’便成了句迟迟说不出口的话。
温客行自认,这种乘人之危的事他是挺想做。因此,在敏锐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几乎是微不可察的坤泽信香后,他也只低低啜饮着手中的酒,未在面上表露出一丝一毫的诧异,像是伺机的猎手,等待着某个爆发的时刻来临。
“我想起来。你之前……那个,是不是说这几日得回鬼谷一趟?怎么还不动身?”周子舒抬眼,面色端得无异,只是发白的唇与额角沁出的汗却让他看起来如同病了一般。
“是吗?鬼谷?”温客行挑眉,装作诧异状,眼神却目不转睛地把玩着手中的碧色杯盏,“鬼谷能有什么事。”
周子舒无言,内心焦灼地暗骂。分明他话语间都是隐晦的赶人架势,可是这人怎么蠢得跟个狗皮膏药似的……事实上,他在温客行推门而入前就已吞下了整整三颗清息丸。可七窍三秋钉已将他的经脉封损,随时间流逝,清息丸的抑制效用于他而言越来越小,直到如今甚至可以说是已然全无。
他不想明言说自己是个坤泽,这件事他也一直藏得很好,几乎没有人知道。
可是。
这几乎二字却并不包括某人。
温客行啪得一声将扇打开,歪头转瞬即逝地笑了下,随后神色担忧地一步步贴近对方:“怎么了,阿絮看上去似乎不太舒服?”
空气中的另一种信香突然明显了起来,像是被人故意释放出来似的。周子舒难受得很,对方前进一步,他就不得不装作无谓的模样后退一步。他整个人就这样被动地任由温客行靠近。
温客行将眼前的人堵在桌前。他能感觉到对方的鼻尖无意识扫过他的脖颈,呼吸喘息都克制而颤抖。可对方越是这样克制,他越是觉得对方勾人得要紧。
“行了,别装了,把你的信香收起来吧。你该走了。”似乎是闻到浓郁的信香后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周子舒眼神涣散,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催他走,“催你走不是因其他,只是…我知道你鬼谷有事须回去一趟,莫要叫我的私事影响了你的正事。”
温客行心跳噔噔。
……他的阿絮,怎么这样乖啊。
“是得走了。”他道,唇角擦上了对方的耳垂,“走之前要不要,和我睡一回?”
周子舒踌躇,强压住雨露期带来的不适感。按理说双修也不是唯一的解决方法,雨露期带来的难挨只要他熬过一段时间便好了,只是如今他这般强忍又被看破,就算叫温客行滚蛋对方也定不会放心离开。
他咬牙,刚闷哼着将手搭上对方的肩膀,客栈的门外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温客行唇角刚弯起的嘴又缓缓褪了去。门外响起的尖叫声里夹杂着他再熟悉不过的血腥味,那跑腿的鬼将外头的人都吓跑后砰砰对着他所在的房间磕了几个头便喊:“叨扰谷主是小的万死,可如今谷内大乱,确要主人回谷主持大局!”
温客行抬眼啧了声。
下一秒他掌心扫过桌上,折扇便直直向外飞去钉在刚被打开一毫缝隙的房门上。差点推门而入被削去半个脑袋的鬼吓得一个激灵,腿一软便在门外跪了下来。他想了一下临走时无常鬼吩咐后又承诺自己的那些话。好像一刹那间被提拔成为恶鬼的诱惑变得比命要紧了一些。于是他脑子一热,冲着紧闭的房门唯唯诺诺又喊了一句。
温客行也没想到鬼谷这群手下尽是不会看眼色的蠢人。
雨露期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就这样被打断了。
他看着身下目光逐渐清明的周子舒,内心深知这下无戏了。于是他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睫,将对方身上散乱的衣襟重新拉好,朝门外轻声道:“来得正巧……这种时候来,恐怕是来找死的吧?”
那鬼闻声几乎是瞬间便惊跳起来匆匆逃离,温客行冷哼了声。事到如今连无常鬼都按捺不住心情赶着到他祖宗面前打草惊蛇,恐怕谷内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要更乱一些。
沉默片刻,周子舒推开温客行,眼神闪避:“你去解决自己的私事,别管我了。我去找叶白衣。他该是有法子的。”
温客行嗤出声,一股酸味:“叶白衣可是个乾元。你此刻找他问诊,不如找我。”
“连医师的醋也要吃。”周子舒喘了口气,骂了声,“你脑子莫不是进水了。”
谁料温客行听这话却不恼,一把将架上的白裘扯来披在对方身上,又抬手摸了摸对方的脸颊,笑眼惑人。
“脑子进水的恶人此刻可是真得走了,不过阿絮你得陪着一起。”
夜色如墨,温客行停驻在客栈门口,一身红衣骑在马上,懒散又随性地一下下玩着缰绳,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当然,他知晓旁人不知的密道,回鬼谷能比任何人都快上个三天,他乐得随意浪费时间去耐心地织一张网。
能把猎物拆吃入腹的网。
看见周子舒出来时,他终于勒住了缰绳。
“不上来?”他问。
对方只虚虚翻了他个白眼,摆手指着另一头方向:“我可没答应你一起去。那生魂止步的地我多一秒都不愿去,此刻我真得去找叶白衣了。”
温客行看着周子舒因身体不适而面色潮红的模样,一想着这人竟要顶着雨露期去找别的乾元便心里不爽得紧。
“这般看着我作什……”周子舒见对方面无表情,许是知晓对方方才被打断心里不开心,只是他这句还没说完,对方便夹紧了马腹飞起一绳,连拉带拽将他拖上了马飞奔前去。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周子舒回神过来,终是侧头冲着身后的人瞪眼,忍不住了,“姓温的,你要死的疯了吧?”
只是温客行却垂睫笑:“这才哪到哪呢,阿絮。”
尽管放心,到鬼谷前这段路我定把你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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