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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挂文章不补了
嗷3&wb:酿酒酿不酿

【温周】孤翼只影辞故人

*♬山河枕月—pig小优/听歌随打/自行避雷

*是浪浪视角



温客行想带周子舒回两人初见时的江南,突然间、没由得地想。

长明山上终年不见雪化,冬天又好冷,他不再想陪那老不死的跟阿絮一起待在这种清冷地方。因此和周子舒商量后,他就挎上行囊向老家伙招手告别了。


老家伙看他的眼神颇为不放心,他知道,这是周子舒大病初愈后的第一年春分,那家伙定是怕途中奔波劳苦伤累旧疾。


老东西救了阿絮,应当尊一声救命恩人。

因此他心里怎么犯嘀咕,也不好当着阿絮的面表露出来。于是他只好无奈摆手一挥,将缰绳一拽,牵过身侧还在嘱咐个不停的周子舒,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成岭的叫喊在后面响起,一口一个温叔,嚷着叫带他一起走。


好在被叶白衣拦下了。

——“蠢货就要练功去,叫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还在这呢。”


是嘛。开什么玩笑,小兔崽子都打扰他两这么久了,还要粘在他们身边呢?

温客行偷偷去瞄身侧人的神情。果不其然,阿絮面无表情的,应是不开心了。那宝贝徒弟就这么重要啊。他委屈地跟在后头,盯着对方背影那一双好看的蝴蝶骨。


“怎么突然想带我回江南?”对方在前头问。


问得温客行一噎。

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只是觉得再不走一走,好像,曾经他们之间的那些故事便会就那样在记忆里消失。


从西南朝东走,每一步叫空气都愈发回暖了一分。走着走着,这沿途的雪便融了。跟某个家伙一样——温客行在路边折了只狗尾巴草,走上前去贴着周子舒,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对方的脖颈。直到对方被酥酥麻麻的痒意弄得受不了,直缩着脖颈笑骂他。






西南而下是巴蜀。

山城的西面的地势险峻,东面却是广阔肥沃的平原。东边这块地常年被朦朦胧胧的冷雨笼罩,最终从天上落,又漫进嘉陵江的水里。他当年还只有六七岁,就是在这遇见的周子舒。


他好不怡然,如同好久不归家的人,拉着周子舒便钻进哪家中原巴蜀最有名的酒馆吃茶。

巴蜀人吃得好辣,红油一浇把他两都呛个不行。


他五十步笑百步,朝着周子舒嘲弄道:“还好后来离了这里,又兜兜转转遇上你。不然从一开始就待在这,你吃不进这些,跟我岂不是太委屈了?”


“委屈?”周子舒张了张口,气笑了,抬手作势就要来拧他的胳膊,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我让你委屈!”


“错了错了错了…阿絮阿絮我错了。”

温客行惶惶后躲,低声撒娇,却想到方才对方闻言一瞬泛红的耳尖,止不住笑个不停。


猛然一个后退,他故意后仰抬腿去绊桌下与他相缠的那条腿,果不其然下一秒对方便摔在了他的怀中。他留了个心眼,在对方嗑上他胸膛前赶忙抬手护住了对方的额。


周子舒倒下的瞬间就下意识拽了他的手腕,明明早就准备好拿他当垫子了,却不知怎么在真摔进他怀里反而僵住了一两秒,才慢吞吞地抬头看他。


温客行沉吟,而后恍然笑出声:“阿絮刚才是…害羞了?”

“滚。玩不够了你这是,”周子舒翻了个白眼,避开了对方的眼睛,起了身,“吃完赶紧上你的路去吧。”


温客行眨了下眼,反倒愈发不罢休,去按对方的蝴蝶骨,把对方重按回了刚才的姿势,垂头够了下对方的唇,蜻蜓点水:“现在在想什么?”


“什么?”对方瞪大了眼,没反应过来。


“我刚才吻你了,你那一刻想的是什么?”






离了巴蜀后,江南已经颇近。不知怎么,就转悠到了当年的故地。

水乡是桥串起来的。他拉着身侧人的手兴致勃勃指着一台亭台,说阿絮你以前可是在那处同我吵的嘴?


身侧人只是笑,没有应他。想必是懒得应了。


此刻后头突然有人喊他们。


回头就是一个紫衣小姑娘吭哧吭哧地从后头跑来,手中拿着只长萧。她笑时眼角弯弯的,颇有几分像阿湘豆蔻时候的模样。


温客行看见小姑娘挥了挥手冲他道:“你东西落啦。”


“我?”温客行微怔,不知不觉松了身侧人的手去接。


小姑娘伸手将玉箫递给他,歪头奶声奶气地笑:“当然是你的,不然还能是谁的?五年前你在桥上丢下的就是这只萧,世间可找不出第二个这样俊的小哥哥了,我不会认错的呀。”


五年前……

那只萧早被他砸碎了。


正当他愣神时,旁边的人说话了,对方这一路都甚少言语,温客行没来得及回神过来。


“那时候。你在…巴蜀问我在想什么,我现在告诉你。”

那声音好远,又好近。


“我在想你。”


对方话音刚落的瞬间便起了一阵风。温客行愣住,终于抬眼去看周子舒,却只看见空空荡荡的亭廊中有白帘被风刮起。

就是这一眼,他突然什么都想起来了。






阿絮…分明在几年前就去世了。


那时对方好像没什么疼痛似的,只是侧卧在榻上静静看他。外面的月色好冷,又好亮,映得对方脸色苍白。


房间里没有点烛,暗得很。唯独对方一双好看如山间冷雪的倦眼,披着月色看向他,一句一句,缓缓同他说着:


“我走后,你定要好好教成岭。”

“我要他变强,够强。起码在你我不能够再陪他时能保护好自己。我不要他活成我的模样,我不要他像我一样为那什么家国、什么大义活,为自己而活便足够了。当然,像你也不行。不要整天教他些乱七八糟…你哭什么?别哭……”


“我要他别像我啊,一生到头,想明白也能够拥有这世上最好、最珍贵的东西时,却没有时间了。”那人濒死也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即使说出来的话是处处为他,“还有你,千万千万要活着教好成岭再来见我。否则就算到了地下,你仇家那么多,我也定在奈何桥第一个把你的皮给剥了。听见没?”


那日他泣不成声,眼睁睁地看着次日的天光一点点亮起,竟不知他的阿絮最后到底有没有听见那句“好”。


天光还能升起万千,但却再不是他的那束。


光散了。他不是神佛,他是恶鬼,他怎么渡得了自己?

温客行浑身打了个战栗,像是如梦初醒般,下意识地将手中那只长萧用内力捏碎成块掷向桥下。狠狠地、敲碎了一片镜花水月,直到看见玉萧闪入细碎的粼粼波光中消失不见,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两次的别离,都像是命中注定。


紫衣小姑娘的惊呼在后头传来。拦住他,将绣帕包住了他被划伤的手。


“我说你这小哥哥莫不是个失心疯?!怎么还自残啊……”

她小声边包扎边骂,一如当年哪个故人。


……

他早就疯了。

江南春景就在眼前,仅是咫尺的距离,还差一步就要走到了。

他怎么会这时才记起他已经走了呢,怎么会。


山河更改都不知多少年。

直到这时他才恍然,原来故人们都已经归去了啊。


他遥看西北,鼻子一酸。

原来长明山和江南隔得这么远。原来告别时那两人的眼神那样古怪。原来这一路上留着这么多他们的故事。原来只有他还在痴心妄想,想带故人尝遍天下佳酿。原来他怕的从来不是死别,而是再无回应的后半生。原来他真的一直这么思念他。原来……


原来这几年日日夜夜,千个昏昼,万把时辰,每一天,他都活在了从前的旧梦里。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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